讲‘厚’,倘若强行废储岂非自绝于天下?所以纵然废储也必是水到渠成才行,在未能完全掌控局势之前,东宫不会有危险。”
苏皇后眼眸从房俊脸上扫过,轻咬了一下嘴唇,犹豫道:“可还有一种情况你是否想过?太子年幼,未必就能顺利成长……”
还有什么是比年幼的太子忽然“夭折”更可以水到渠成的另立太子?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天下间最大的“利”便是皇权,故而由古至今天家争夺皇权之斗争极其惨烈,父子相残、兄弟阋墙之事屡见不鲜。
太宗皇帝的旧事就在不远。
无论是太宗皇帝迫于无奈愤而反击,亦或是早有绸缪心狠手辣,总之结局便放在那里——一母同胞的太子、齐王身子,阖家灭绝,而太宗皇帝顺理成章登基为帝。
在巨大利益面前,天家无亲情!
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并且杜绝自己的继任者沦为“政事堂”“军机处”掌控之下的“傀儡”,陛下做出任何举措都是有可能的。
所谓“仁厚”“慈爱”不过是一种标签而已,对于一个执掌人世间至高无上权力的帝王而言,这种品质或许有,但绝不会多……
房俊面色凝重起来,虽然他不太愿意相信李承乾会做到那一步,但毕竟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所以皇后常住东宫,连六宫事务都不管了?”
苏皇后哼了一声:“在我眼里,太子便是一切,倘若没有太子,我这个皇后又算什么?”
初始之时,因皇后而定太子。
但是到了现在,则因太子而定皇后。
李象安然无事,那她便是大唐国母、一国之后、母仪天下。
李象出事,她这个皇后必然第一时间被废。
似将小皇子过继到她这个“嫡母”膝下抚育这种事断然不会发生,因为肯定要有人为了太子被废而承担责任。
她这个皇后责无旁贷……
房俊叹了口气:“可长此以往,岂非夫妻之间嫌隙愈深?未必就到这个地步。”
苏皇后凤眸含光,微微咬牙:“当他生起废储之念那时,又何曾在乎过夫妻情分?在他眼中骨肉血脉也好、结发夫妻也罢,终究抵不过‘权力’二字,只要大权在握,嫡子也好、庶子也罢,他根本不在乎。”
皇后与太子俱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废储之时亦是废后之日,怎怨她心中愤恨?
房俊无话可说,只能温言道:“微臣还是那句话,定然保护太子……与皇后。”
无关与皇后之间的暧昧,这正是他长久以来持之以恒所坚持的“宗祧承继”制度。
大唐之国力已然傲视寰宇,再无外敌可以威胁国祚,高原之上的吐蕃内乱频仍、苟延残喘,唯一强国大食过于遥远、且此番缔结和约之后定会维系数十年和平,所需不过是在财富累积、夯实国力之余,开启民智、完善法度,静待一场由下而上之变革。
而这一切之关键,便在于一个“稳”字。
第二二四六章 王在法下-->>(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