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不动声色的试探道:“白龙大人是在为陈迹说话吗?本宫能听出你言语中的关切,既然如此,为何不在陈迹身边留着人手?”
“本座并不关切他,”白龙淡然道:“昨夜百余人离京定然会落在有心人眼中,他们自会明白陈迹那边只是个幌子,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离阳公主笑道:“可惜了,没能将陆谨的人手钓出来。”
白龙不以为意:“不碍事,有的是机会。”
离阳公主扶着船身,眼看着海上越来越近的景朝船只,有些唏嘘:“来时万般不愿,走时竟还有些不舍。”
白龙转头看她:“为何?”
离阳公主笑着说道:“在上京时日日与人勾心斗角,旁人做腌臜事,本宫也得做腌臜事。此番来宁朝,随着陈大人和张二小姐一路九死一生,像话本里的人物似的,竟是难得的畅快。本宫那一日随他闯安定门,看着他在门前饮酒,只觉得这种人该生在我景朝才对。不过走了也好……”
白龙平静道:“又是为何?”
离阳公主看着朝阳:“太阳有升起时,也有落下时,陈大人一身少年意气,却也有消磨殆尽的那一天。这世间,名和利是最消磨人的,若是看到这般人物最后也老态龙钟的与人争利,那才是大大的遗憾。”
白龙淡然道:“他不会的。”
离阳公主捂嘴轻笑:“方才还说不关切,结果一试就试出来了,想来白龙大人是陈大人很亲近的人呢。”
此时,两艘大船靠得近了,对面船上伫立着一排将士,当先一人身披黑甲,头顶束着黑缨,起码也是景朝一员大将。
白龙问道:“这是谁?”
离阳公主勾起嘴角:“东京道节度使麾下寻道境行官,姜盼,是我的人。”
白龙对身后招手,密谍在两艘船之间搭起数条舢板,扶着头发花白、狼狈至极的元城送去了对面船上。
离阳公主拎起衣摆踏上舢板,人还没到,姜盼便伸出手,用胳膊扶着她到对面船上。
她回身看向白龙:“八千匹战马和两千军民一个月内便会送到崇礼关去,白龙大人,后会有期。”
白龙言语中听不出情绪:“后会无期。”
离阳公主微笑道:“没那么绝对,人这一辈子长着呢,谁能说得准?”
两艘大船渐渐分开,彼此越来越远,隔海相望。
待彼此在对方眼中都变成了小黑点,离阳公主敛起笑容:“好好安顿元大人,回朝了还有大用。”
姜盼低声道:“元大人心气全无,还有何用。”
离阳公主轻声道:“心气全无才好,若心气尚存,本宫还担心辖制不了他……对了,近来可有大事?”
姜盼想了想:“剑种传人的消息已经传回朝野,武庙有人放出话来,一定要把此人找出来……殿下,当时您也在崇礼关外,可知此人是谁?若能交出此人,或许能使武庙不再支持陆谨,转而支持咱们。”
离阳公主沉默许久,海上风大,卷着她的发梢飞舞。
最终,她转身往船舱里走去:“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