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几点归鸦,平沙消尽龙沙雪。犹记出关来,恰如今时节。
将发,画楼芳酒,红泪清歌,便成轻别。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欲知方寸,共有几许新愁?芭蕉不展丁香结。憔悴一天涯。两厌厌风月。
这是贺铸的《石州慢》。
据宋人吴曾在《能改斋漫录》中所记,贺铸与一女子相好,久别之后,女子寄诗云:“独倚危阑泪满襟。小园春色懒追寻。深恩纵似丁香结,难展芭蕉一寸心。”贺铸收信后,遂赋《石州慢》,先叙分别时景色,后用所寄诗语,有‘芭蕉不展丁香结’之句。
她说:你不来。芭蕉不展。丁香不开。我的心里没有春天。而春天是一座孤独的城。
从他的另一首《绿头鸭》里。依稀可见两人初见时的端倪:“玉人家,画楼珠箔临津。托微风彩箫流怨,断肠马上曾闻。宴堂开、艳妆丛里,调琴思、认歌颦。麝蜡烟浓,玉莲漏短,更衣不待酒初醺。绣屏掩、枕鸳相就,香气渐暾暾。回廊影、疏钟淡月,几许消魂……”
犹记出关来,恰如今时节。那年初寒春意,那年的画楼珠箔,那年的长亭柳色,那年的彩箫流怨,那年的归鸦残雪,那年的麝烟枕鸳,那年的清歌红泪,那年疏钟淡月……他都不曾忘,他都记得。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最后一句,格外凄楚苍茫,竟有了绝恋的味道,真令人心酸。
书里说贺铸是“长身耸目,面色铁青,人称贺鬼头。”文字却如此俊逸倾城。似他的性格,豪爽豁达,磊落风骨,不依附权贵,喜论天下事。诗文兼婉约豪放之长,或哀婉,或奔腾,皆是气在言外,意境延绵,浩然苍劲。
《石州慢》的彻骨幽绝,《绿头鸭》的至死蘼艳,让我对他有难以掩饰的好感。
两阙词,都与那个女子有关。或许,她一早就知晓了他们的结局:一春情缘,已是深恩。纵一生的春天都淹死在这红泪里,亦是值得的了。只感念世间有如斯男子,令她可想,可恋,可怨。
才情如他,玲珑剔透如她。
分离还是相守,她自是他心口的朱砂痣,凄美绯红,不可磨灭。
贺铸又名贺三愁,不知是否有一愁为这丁香而生。
而世人依旧在传颂着一个关于丁香的故事:
有一位落拓书生,停留于一家客栈时,与店家小姐互生爱慕。一日,小姐借斟酒之机,对他盈盈说道:“冰冷酒(冰字异体为水字左上加一点),一点、二点、三点,请先生适饮。”并求赐对。书生不明其意,又联想
丁香*心有千千结-->>(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