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纸抽出来,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任先生惯用的信笺,深褐色封口处画着一朵墨色的牡丹,饶是封口封得再细致,那饱满的花瓣处依旧有细微的错位,看来是被什么人看过了,能从清微堂下手的,定是闵贤无疑。
对此,明月有些恼,以往拿到的信也不少,但这是第一回被拆过,难道是因为少了环翠给他通风报信,他不得已才来截了任先生的信么?
“十月二十五,宝斋相会。”
落款是二字――“静疏”,熟悉的字体,确实是任先生,怪不得任先生从来不在信内将事情写明,该是早就防着被**罢……
“咕噜咕噜――”
那是听了无数遍的车轮声,即便碾过的是扬州的青石板,也与京城的没有半分差别,但是此时此刻,窝在车厢内的明月却莫名的烦躁。为何马车这回去宝斋楼的动静这么大,那单调的声响仿若自四面八方涌进车内,在狭窄的车厢中不断的回荡,脑子都像是要……以往怎从来都没有这般的感觉?对了,以往,以往都是怎样来着?
“小姐?小姐您瞧……”
蓦然想起环翠曾无数次掀起小帘将大街两旁的新鲜物件指给自己看时的声音,怪不得呢,那时有环翠一直不停的聒噪,哪里还会觉得车轮声这般不堪忍受。学着环翠的模样伸出两指挑开小帘的一角,明月斜睨着外面热闹的大街……
“清微堂的暗卫最擅盯梢寻人,若瑶自然不例外,若是说到劫人,偏僻小巷与熙攘大街,都最易下手……”方才出门时,明月慎重的问了萧炼,显然这回话让明月的心境变得更加阴郁了。
闵贤既然出手拦下了任先生的信,这回会不会一并将任先生劫了去?若是先生有一言半语的不利于他,他必不会静默旁观,所幸萧炼已经从清微堂调了人手来,就隐没在这吵闹的街市上,万事都毋须担心……可是,为何心里还是这般忐忑?
任先生会说什么?义正词严的为伯父的人品辩解,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