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有这么一个物件,只是,现在还不能对任先生全然信赖,若是任先生受人胁迫,或者其他……
若是想要知道是否确有此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如果他也承认了,便确定无疑。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话说的确实不错,明月高悬,洒下一地银白,临江别院的景致在这夜色中倒也看着有些精巧,别院东南角是工匠费了三个月做出来的小湖,上面架着八角的小亭,亭子里置着桌椅,桌上有茶,椅上有人。
此时已然入冬,虽是扬州,天却也有些寒了,微微有风吹过,湖面上的月光被泛起的涟漪轻柔的摇碎,正随之颤动,亦如明月不安的心。
伸手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明月坐在亭内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若闵贤真是来查伯父的罪证,自己该如何?
许久,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现于回廊转角处,飘逸如同鬼魅。
“娘子深夜寻为夫来,可是有急事?”
声音响起,温润如玉,落在明月耳中,刺耳无比,还比不上环翠刷锅的声响来的亲切。
长叹了一口气,明月才开口:“闵大人,明月有要事求教。”
月下的闵贤看起来分外洒脱,白玉般的手掌轻撩起衣摆,在椅上坐下,对明月微微一笑。
“娘子请问。”
明月有一瞬的迟疑,她一直把闵贤当作对手,时时处处都惦记着想要将他的气焰压下去,她对他从不顺从,但是却信任,她信了闵贤的保证,信了闵贤的誓言,他挨打那夜的呓语,叫她生出了莫名的依赖,她以为他那张满是春风的脸后面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情……然而,她现在退缩了,她害怕听到闵贤承认,一切都可以是假的,信任,依赖,一切一切,都可以是假的,只是,情,若也是假的……
若是假的,便一剑了结了他……
伸手抚上袖内的短剑,明月阴沉的出声。
“明月见到了闵大公子的认罪状。”这是假话,这叫使诈。
幽幽月光下,明月的声音阴寒如同烈日骄阳下不化的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