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抖,恍然大悟般地收起嫉恨地神色,为我斟了一杯酒,然后知趣地退到一边。
“沈浪他们有事外出了,因此朱七七只好厚颜独自前来,王爷不会见怪吧?”我浅浅地一笑。
“朱姑娘说笑了,朱姑娘能来,已是本王之天大的幸事,本王如何还敢责怪姑娘!”快乐王含笑着伸手轻抚长须,手指修整地十分整洁,形态宛如女之手,修长、白皙、雅致,显示处这几年来他一定过着极其养尊处优的生活。
“多谢王爷大量,敢问王爷,金无望是否已回到快活林?”我直接开门见山道。
快乐王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提问,目光闪动,见我眼神清澈地望着他,突然笑道:“不错,叛徒金无望确已回来。 ”
我淡淡地道:“我一直都听说王爷是个善察秋毫的之人,却不知道王爷为何反要怀疑对王爷一直忠诚无比的人?难道王爷就从来不曾怀疑其有人挑拨离间么?”
快乐王顿时眯起眼睛,眼神采突然大盛,但随即又暗沉了下去,不答反问道:“朱姑娘如此为他辩护,却又是为何?”
“我虽是女流之辈,可却也懂得应该敬佩真正的汉!他在古墓受尽了金不换的非人折磨,却依然一声都不吭,实在叫七七佩服,倘若要说他就会因此而投诚我家,实在是笑话一桩。 ”我坦率地看着眼前这个情绪显然有些变化莫测的枭雄,前事点到即止,接而单刀直入,道,“不知道王爷能否看在朱七七的薄面上,放了他这一回?”
“你答应本王前来,果然是因为金无望!”快乐王的身上立时散发出如泰山压顶般的气势,石桌周围几片刚刚飘落在地的树陡然地旋转起来,就连杯的美酒也开始涤荡不安。
“我答应了可怜的于姐姐,要带金无望回去,王爷难道想让七七食言么?”他的气势越吓人,我的笑容反而越加平静,但在吐到“可怜”这两个字时,却仍是不自禁地加重了语气,泄露出我对此事的极大不满和愤慨,也提醒他如今已身为一代枭雄,还用这样下流卑鄙残忍的手段,未免与他的身份太不相符。
快乐王目光炯炯地注视了我半响,突然仰首纵声长笑道:“朱姑娘既已答应与人,本王又岂能令朱姑娘作个背信之人呢?”他竟意外地没有追究我方才话语对他的不敬之意。
我微笑:“哦?那王爷的意思是?”
快乐王手抚美髯神秘地微笑道:“姑娘难得来此和本王小聚,本王实在难舍如此就和姑娘分手,不如,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如何?”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我早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地就带走金无望,你有什么伎俩就尽管使出来吧!
他手掌轻轻一拍,园门外突然如行云流水般地走进两列少女,一列紧身彩衣百摺绡裙、臂垂长长舞袖、不论穿着和服饰都一模一样的少女。 另一列则是怀抱不同乐器、姿态苗条的女乐手。
少女般来到古木前,姿态轻盈地齐齐地伏到在间的空地上,娇声拜倒请安。
快乐王朗笑着让她们起来,道:“这是我手下专门为我挑选训练的舞姬,这几日她们正在编排一曲舞蹈,朱姑娘不妨就来猜猜看其哪一个是领舞之人。 倘若姑娘猜了,本王自会将金无望四肢无损地鲜活地交给你——”
“那倘若我猜不出来呢?”他的要求表面上看似乎很简单,但我幼年时曾师从水烟学过一阵的舞蹈以自娱,当然知道领舞人并不是单指舞曲表现最突出出色的央舞者。 事实上,领舞之人的作用更类似是现代交响乐的总指挥,控制着整支舞曲的走向和舞风的变化。 而与站在显处的指挥者所不同的是,领舞者是隐藏在舞队之内的,以特有的姿态和眼神或动作,来引导甚至弥补个别舞者的不足,最终在观着面前呈现出一种和谐的优美姿态,以达到悦人之目的。
可快乐王既然以此来测试我,显而易见,一定不是件容易之事了。
“那本王就要斗胆,请朱姑娘陪本王在此小住一段时光了。 ”快乐王又抬起那指带了三枚指环的手轻抚长髯,微笑带着点点闪烁深奥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