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围。
“真受不了你们两个,一个只叫一半,另一个还叫朱姑娘?这样吧,你们自己慢慢练习,我还是出去逛逛这个所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的平凉城吧!说不定能遇着点什么好玩的事!”熊猫儿一拍桌,二话不说地就站起来走出门去,把我们两个单独扔在房间里。
他这一走,我们倒陷入了前所未有地尴尬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沈浪仿佛也变成了哑巴,空气如同刹那间被封印了起来。 两个人的手竟都不由自主地伸向了茶壶,想为对方添茶以破除迷咒,哪知手指竟不小心碰到了一处,顿时又如被真火烫着了一般,不约而同地缩了回去,垂到了桌底下去。
我忙垂下眼眉,力图镇定,努力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是脸上的灼热提醒我,如果不是我的面具还没摘下来,那上面的颜色必定比喝醉了酒还要嫣红。
为什么会这样?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嘛,有什么值得我如此紧张地?这样别别扭扭地还是大方的朱七七么?我暗暗啐了口自己,而是反而觉得连耳朵也热了起来,我无意识地抬起来了一只手,曲起小指勾了勾其实并不乱地鬓角,然后强笑着抬眼,却见沈浪正微微怔忪似的看着我。
笑容凝固在嘴角,那目光似依然同平时般的温和,又似多了一些更深的模糊意味,这目光瞬间烧糊了我的大脑,竟让我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心里仿佛真真地揣了一群蹦跳的小鹿,节奏慌乱之极。 我有心想要移开视线看向它处,却又被磁铁吸住了一般,浑身只剩下睫毛轻颤的力气。
“客官您放心,我们这里的房间是顶顶干净清爽的。 ”对面厢房隐隐传来小二殷情地迎客声,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劈断了我们地视线,断地线如同紧绷着的橡皮绳突地反弹到我地眼睛里,弹的我几乎立刻跳了起来,就要往门口冲去。
“七七——”沈浪急站了起来,脱口而出地叫道。
“沈——沈浪,我——我去看看熊猫儿——他——他好几天没和人家动手了,估计现在手正痒痒,可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我顿住将要跨出房门的脚,蹩脚地找着借口,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单独和他呆在同一间屋里,否则,我的心——也许将会脱离我的掌控——所以,我必须马上离开——
“我——我和你一快去——”身后传来凳移动的声音。
“那——那好吧!”我嘴上虽答应着,但脚步却不敢再停,抢先一步迈了出去。
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工夫,熊猫儿还真有事端生出来了,或者说,是事端找上门来了,当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出客栈不到二里的路时,正看见熊猫儿和一大群当地流氓模样的人在斗殴。
之所以用斗殴这个词,是因为那群流氓看起来个个只会三脚猫的功夫而已,如果熊猫儿不是有意要耍他们玩,恐怕不到两招,这伙小瘪三就全扒下了。
见我和沈浪到来,熊猫儿边继续捉弄着已后悔地恨不得能马上滚回家的小瘪三,边眉开眼笑地道,“这平凉城的人果然好客,知道大爷我手痒痒,就送这么一帮小家伙让大爷磨磨爪。 ”
“回去吧,猫大哥,明天还要赶路呢!”我忍不住笑道。
“等一下就好。 ”听到我这么一说,熊猫儿动作顿时加快,只见他如穿花蝴蝶一般——当然是只大黑蝴蝶——在众人之间穿来穿去,等停下来时,那些小流氓已乱成一团。
有的胳膊和别人的大腿绑到了一起,有的脸正贴着别人的屁股,还有的做着高难度的动作,双脚从背后卷起夹住自己的脖,嘴里还含着别人的一只臭脚,一堆人斜斜歪歪地叠到了一处,而束缚住他们自由的,正是他们自己的裤腰带,当然,最精彩的,还是他们那想哭又哭不出、想逃也逃不了,不知是恐惧还是害怕,不知是后悔还是懊恼,青青白白、紫紫红红的嘴脸。
我们几乎是捧着肚一路笑回去的,可刚进房间,沈浪突然就站定了身,左右微微的环顾了一下,目光立时扫向我们的行李。